逛了这许久,何不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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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多年以后,一想起那眼神,我依然会不由自主的心悸。
我已记不住他的名字了,暂且叫他阿标吧。
三年前,大学还没正式毕业,我就被一家公司招聘,完成了人生转折阶段的无缝链接。
这是一家大公司,几千人,全国各地的打工仔都有,还有一些外国演员。除了TMD薪水不高,企业文化不行之外,其他都还算过得去。
我的宿舍在四楼,我和我大学同班的5个同学一起住。来到公司不久,客家人天生的豪爽性格就使我们赢得了很多朋友,其中有个叫阿标,东北人,是公司的特型演员(特型演员就是扮演小丑吸引游客的那种)。
认识阿标的方式很随缘,我们的宿舍离上班的地方有七、八公里,每天上下班得坐十分钟的穿梭巴。记得那天晚上十点半下班,穿梭巴上挤满了人,一股汗酸味弥漫整个空调车。我坐在第二排的靠中间位置,我发现我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好像很困的样子,我习惯性往里靠了靠对那男的说:“一起坐吧”。那男的非常感激,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叫阿标。
第二天中午刚起床去吃饭,路上有人老远就叫我,我仔细一看原来是阿标。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我微笑着回应,一接触他的眼神,我不由一怔,好古怪的眼神,我的直觉告诉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但我说不出来怪在那里。
刚出社会,父母的教诲和我做过一段时间小混混的经历,我还是认真的分析了我的直觉。但不知所然,逐渐放松了戒心。
阿标开始经常来宿舍找我,先是聊天,然后下象棋,后来是算命。他算命有点准,是通过五行八卦进行推理,这种算命方法还是比较科学的。他也不断的通过算命这种方式对我的生活进行指导(后来证明算命是为了摸清我的底细)。随着了解的深入,我发觉他的知识面挺广,说出来的话很有逻辑也很有道理,对他颇有好感。虽然依然感觉那莫名难受的眼神,但我们还是很Friend。
再到后来,从他同伴口中听到他的生世:小时侯家里很穷,而他唱歌很有天赋,在初中就获得了他们市的歌唱冠军。由于家境贫寒,初中未毕业就辍学了。后来给别人打工积攒了一些钱做生意,前几年做生意失败,现在出来是为了攒钱东山再起。
于是对他更多了一些好感。
作为一名技术工,随着技术层面的扩大和深入,加上无良上司的压迫,使我感觉生活压力增大,我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扑在工作上。我和阿标的接触渐渐少了。偶尔吃饭见见,打打招呼,每次遇见他我依然感觉他那难受的眼神,老天,我当时真的想不出来。
后来公司进入高速发展阶段,在不断的开发中,我们的宿舍搬到离上班不远的地方。阿标的宿舍分到了我新宿舍的旁边的再旁边(也就是中间隔一个房间)。
2002年的中秋节,亲戚出差去北京,顺道来看我,随车给我带了很多我们客家的特产,密柚啊牛肉干啊。我很开心,把这些特产分给了朋友,其中就有阿标。这一送,就改变了我的心灵轨迹。
我送了一个密柚和一包牛肉干给阿标,当晚他就回了礼。我觉得阿标太客气了,笑着对他说:“朋友家不用太客气。”阿标依旧用那眼神看我说:“对我们东北人来说,这是应该的。”
就在那第二天的晚上,剧情开始进入高潮。
那天那可爱的无良上司又对我们这些外地员工大开杀戒,忙了一天的我回到宿舍真是又累又恨。这时已是晚上十一点了。我呆坐在宿舍,回想在家的种种温馨和舒服,觉得真窝囊。这时阿标把头探进来说:“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
“出去走走吧”
“好吧。”当时我确实想出去散散心。
我提议到我们宿舍楼顶吹风,阿标说人太多我们到停车场走走吧。
停车场在我们宿舍的东南方向两公里处,公司当时正在大开发,那里是一个空旷无人的场地,夜晚没有灯也没有人,以前就是一座山,后来推平了。
我们开始慢慢的沿没打水泥的内部公路走,离开了嘈杂的人群,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开始涌向我的脑海,生活的艰辛我已深有感触。我不断的向阿标说着我的理想和我的现实,不断的批判我的可爱上司。阿标却好像对此并不感冒,不断的把话题转到男女之间的性问题上。我也没在意,逐渐的话题转到了性。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停车场,空旷无一人,只有远处树影重重。
“我们坐一会吧。”
“好啊”我说。
“出来工作半年了吧”
“是啊,过得真快,已经不是学生了。”
“以前的女朋友还有联系吗?”
“没有,没感觉了。”我苦笑。
“那最近有没有去放松放松啊~ ~”
“XXXXXX”我回答。
“出来打工都辛苦………….”
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会把阿东做替代品呢?”阿标忽然说。
阿东,他是我的好朋友啊,我们大学三年一起,现在又在一起上班,他是男的啊,替代什么?我发蒙。
只两秒钟的时间,我的思路通了,TMD全通了,TMD那眼神,TMD我遇上同性恋了,我TMD真蠢,我TMD…………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但也出奇的清醒,就象踢足球射门时那么清醒。但我的心里也异常的害怕,外国恐怖片那些变态的场景开始浮现。我望了望四周,死一般的静。我的腿开始有点抖(就象我第一次在四十米的高空进行无安全措施高空作业一样,一米的凌空距离我的双脚象灌了铅,我清楚的感觉腿在不由自主的抖,汗在拼命往毛孔外挤,为了不给别人看笑话又拼命的掩饰)。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搭在我的腰上,真TMD是个男人的手,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我有点想吐。我知道我必须说话了。
“阿标,我是个相当正常的男人,我有正常的兴趣爱好。”
我尽量婉转的说,同时我不敢拨开那只粗壮的手,因为我觉得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处理得不好有可能悔恨终身。
这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某个保安巡逻的对讲机的声音,万分感谢,这附近有人。
“太晚了,我们回去吧。”我趁机站起来。
“哦,这么早?”阿标显然有点失望。
“明天上早班。”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迈开了步子。
他跟了上来,我忽然觉得停车场到宿舍的距离不是两公里而是二十公里,我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快,生怕他察觉,同时又归心似箭,生怕他突然变态后面给我一棍。不要说我胆小,我当时真的好怕,我在前面走,他跟着我,我不敢回头。那戴对讲机的保安也一直不见,天知道他在那里。
我看到宿舍的灯光了,我看到宿舍的门了。我松了口气。这时阿标从后面跟过来,把手放到我的(我的)屁股上:“明天我们还出来吗?”我本能的甩开他的手,飞也逃回宿舍。
第二天他来找我,我象没事人一样招待他,宿舍很多人,他没说什么。但从他的眼神我感觉到受伤,那是情人之间才有的眼神,我KAO,我想吐。但我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一年后,他的合同期满离开了公司,两年后我也离开了那公司。
在公司时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觉得同性恋是个人心理喜好问题,在我们中国还不被社会所接受,但也不能简单归为变态,只要他没对你生活造成影响,即便你不接受,你也应该尽量维护他人的尊严。
阿标走时我感觉到他眼神里有些许感激。
也许我终身不会忘记那种眼神!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2-22 23:32:3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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