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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我十次更名换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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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24 09: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IP未知

逛了这许久,何不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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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我十次更名换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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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 李嘉和 整理 李榕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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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档案:李嘉和,1923 年生于上海,1938 年加入中共地下党外围组织上海学生界抗日救亡协会。1939 年入党,1940 年 4 月转正,1941 年加入新四军。1964年 10 月转业回上海,后在上海石油站和上海药材公司先后担任党委副书记、党委书记、经理职务。1984 年离休。如今,福寿园新四军广场的一块墓碑上,合影瓷像上的他和夫人身穿戎装,依然英姿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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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众生,大多只有一个名字,至多在家里有个小名啥的,而我却阴差阳错,一生改名换姓十次,其中三次是张冠李戴,改名次数之多,主要是峥嵘岁月里为了革命,后来许多故友因此联系不上。回首以往,真是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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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换姓突然离家“求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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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祖居广东梅州大埔湖寮镇山子下村麻地里,父亲李超燕来沪经商,母亲陈彩霞是松江人,原住松江西塔弄斜桥头13 号,距离方塔不远,该弄曾是同盟会上海支部所在地,黄兴等人都去过,闻名一时,现已拆。父母结婚时住云南南路 346 弄余庆里 10 号,10 号是这条里弄最大的一幢楼。开始时父亲公司生意好,收入不错,家具都是红木的,还雇了娘姨。我衣食无忧而贪玩,小学时留过一级。后来好不容易考取全国最好的中学——江苏省立上海中学,经商的父亲寄予厚望,打算让我以后也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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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李大钦与妹妹李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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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出生,算命先生问了生辰八字后,口里念念有词,说这孩子命中缺金。所以,大字辈的我就被取名为“李大钦”。1937 年 7 月,抗战爆发。8月 13 日,日本帝国主义为扩大侵华战争,在上海制造事变,对上海进攻,直接威胁着蒋介石的统治中心南京,也威胁到英、美帝国主义的在华利益,中国军民发起奋起抗击日本侵略军的壮烈战斗 。时局动荡,8 月 25 日,我寄了一张自己的童子军照片给哥哥李大民,在照片背面写了“民哥:弟振华敬赠”。照片外寄另外取名,这是按照教官吩咐做的,应该出于自我保护的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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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军时化名李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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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立上海中学吴家巷校址被日军野蛮占领改为军营,学校借上海美专学校课堂复课。我不忍国家遭日寇蹂躏,于 1938 年 6 月加入上海学生界救亡协会,在学校参加“海燕”文学社,出板报,写传单,发表演说,开展抗日救亡运动。由于抛头露面,人未入党,校方却有教师怀疑我是学生支部的骨干。1939 年 12月,我在搬到上海开学的原省立苏州中学参加了共产党。当时为安全起见改名,取第 3 个名字“张步林”。之后,党内同志相称,都用我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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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 年初三入党前,摄于省立苏州中学时期,化名张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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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组织安排,我转南通中学,任地下党支部书记,工作重心在光夏中学。1940 年 12 月 8 日,日寇占领上海,太平洋战争爆发,环境恶化,遵组织决定转学私立光夏中学,借同学周尔仁的成绩单,依虎画猫,添加笔画,改名第 4 个名字“周尔得”,同时,对所领导的学协干部化名方少华、杨家驹等 (第 5、6 个)名字,高二时又改为第 7 个名字“李有鑫”,起这个名是延续起原名的思路,缺金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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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 年我在省立南通中学(原址在大通路、今大田路)读高三上学期,担任地下党的支部书记。当时党内生活和工作,采取单线联系的方式。大约是 10 月份,有一次联系时,党的领导谈完了校内工作以后说:“组织上决定,你去完成一项任务。现在社会上有个团体,叫一心社。这不是我党外围团体,人数不少,各界都有。它的活动是讲演会、读书、座谈会、唱歌、演戏等等。这些活动不适应日渐恶化的形势,也不符合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的方针。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到一定时候是会受到敌伪的摧残。近来又发现有反党分子在那里作报告。须查明这是不是他们的外围组织,同时要引导一心社人员分散、隐蔽,以保护群众力量。”我问:“怎样去呢?”他说:“现在已经有个女党员同志参加进去了,但她对文艺理论、写作、歌咏、演戏等活动不大熟悉,而且需要她在校内开展工作。你在抗战开始前后就参加了这些活动,比较熟悉,所以组织上决定让你接替她的工作。我给你安排一下你们的接头方法。”领导同志接着就规定了接头的时间、地点(就在我家),由她来按密语联系。我很快就接上了头,加入了一心社。11 月的一天,地下党组织又通知我:你的地下党身份已经暴露,当局已经把你列入抓捕名单,而一心社的人要去新四军参军,你一起去,同时继续开展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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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家里经济状况窘迫,仿佛如算命先生早前所言,父亲的公司关门,基本无业,为人做些账目以赚取微薄收入,一家人靠亲友接济或母亲在松江乡下的 9 亩地地租勉强度日,连我高二的学费也付不起,由组织代缴。此时此刻,作为儿子,本应求职为家庭挑起担子,替父母分忧。但是,国难当头,组织上有指令,我只好义无反顾。那天早上,我留下一封信,交到妹妹梅丽手中,并嘱咐:当晚 8 点后才能交给爸爸。信中说:“因失学我去外地找职业谋生。地点未定。你们不要找我。以后我会写信来的。”带着一点简单的行李到了爱多亚路 ( 今延安东路 ) 外滩天文台码头,我跟着交通员黄炜上了船。这船开往苏北去,买的是统铺的票,就是席地而坐的。当晚到苏北解放区如皋西来镇,参加新四军一师一旅政治部战地服务团,既是参军抗日,躲避抓捕,同时也是受党派遣,暗中调查此“一心社”是否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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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入部队从心理迷茫到成功策反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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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部队时,有三件事让我特别烦心。一是因为单线联系,组织关系没有转到,而因为我是同一心社一起来的,也被新四军保卫部门看作来历不明,暗中调查着。我在小组会上的发言稍有不周,就有人给予补充。我要求参加青年队,队长李邦佑来谈话,了解我的经历,宣传青年队的意义……圈子绕了很久,就是不让我加入。我心里暗暗担心,要是到时候地下组织关系还是不到,自己说不清楚,就麻烦了。可能被调查、打发回上海甚至枪毙。二是我穿着从上海下乡时的长袍,到部队一个月后还没有穿上军装。因为1941 年 12 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寇进占了租界,上海的职工、学生等大批下乡来。那时,新四军一师一旅到如西地区不过两年,供应工作一时赶不上。我看到穿军装的老同志很是羡慕,因为站起队来感到自己还是个老百姓,行军中觉得很不好意思,希望能早一天发到军装。三是自己是平脚,而部队往往没日没夜行军,虽然才背个包,不带武器,但几乎每一次都咬紧牙关,才没掉队。到了宿营地就要忍痛挑破脚上的水泡,第二天接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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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接上组织关系,我打听到服务团的对外通讯地址是西来镇某号的蛋行,就给上海的地下党钟信超去信。等过了一段时间没见回音,再写信。只要有机会我就写,总共大概写了五六封信,还是音讯全无。我曾经想直接去找服务团的党支部,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去,因为组织纪律规定:地下党没有组织介绍,是不能与任何人讲明党员身份的,“不准发生横关系”。军装也是迟迟未到。直到快过阴历年的时候,有 一天,分工管戏剧组的束月娥队长过来对我说:“有 个同志要回上海去,把你的衣服和他的军装换换吧!好吗?”我听说可以穿上军装了,非常高兴,一口同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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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那同志就由朱队长陪同来了,他叫黎明,身材和我差不多。他说:有任务到上海去,过几天再回来。我就把我的藏青哔叽面子的骆驼绒长袍脱给他。他说衬衫外就是长袍不像样,要我把绒线衣也给他。我想他有任务去,过几天就回来还我的,也就脱给他了。我自己衬衫的外面就是棉军装了。也许是第一次穿军装引起的兴奋,又学着打绑腿,更觉得有精神。穿了以后很高兴,但到了傍晚就感到风吹进去有些冷了。于是把皮带束紧,扬起手来,又感到有些痒。是好久没洗澡,皮肤干燥发痒啊,渐渐感到痒得不同一般。老同志听说后,笑着对我说你快脱下来看看是否衣服上有虱子了。我赶紧去借了一件大衣来穿着,把棉上衣脱下来翻过来寻找,果然抓到了爬动的那玩意儿,在腋下部位已有虱子的痕迹了。这也是人生第一回,所以抓到了还哈哈大笑,于是在老同志的帮助下,进行了一场消灭虱子的“战斗”。这也只能把已经看见的歼灭一下,要完全消灭还要经过多次的努力。很多天以后,黎明同志还没回来。问了领导,才知道原来他是不宜留队而被遣回上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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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是服务团戏剧班编导组组员,跟着组长——来自新加坡的青年作家王啸平,干些搭舞台、写标语之类的杂活,也跑龙套演过鬼子兵。王啸平后来成了剧作家,他的夫人茹志鹃也是新四军的,我们

几十年后还保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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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海中学吴家巷校区读书时是“破茫文学研究会”的成员, 看过剧本,有点戏剧知识,那点墨水也全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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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在一起很欢乐,都说普通话,但取的都是假名,都不说自己来自哪里,纪律就是这样规定的。调查结束,风平浪静,我的任务算完成了,也就离开了服务团。1942 年 4 月,我被调新四军专署保安处任科员,主要负责全区保安资料工作,改名第 8个名字“李洪”,带着 20 个机要本跟随部队出生入死。同年 11 月调到如皋,1943 年南通日军最高司令官小林信男在围剿新四军高级干部计谋落空后,怀疑伪军内部渗透了新四军。发起南浦整编,撤销了伪军第五、第六、第七师,另组建了伪三十四师。施亚夫由师长降为参谋长兼一三五团团长。我扮作伪军三十四师副参谋长施亚夫卫士,跟随后者出入各种场合,在城中司令部做情报和策反工作。因为施亚夫的老婆姓张,为了掩人耳目,我就张冠李戴,称是其小舅子,也姓张,叫家驹。这是第 9 个名字,第二次姓张。这类名字当时很多见,不引人注意。因为农村家庭养马的不少,对孩子视若宝贝就会取名“家驹”。可是后来有一姓徐的地下工作者说漏了嘴,对伙伴称自己的新上司是张家驹,于是我又马上改名张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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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伪军先后化名张家驹、张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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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西县县委书记李友白带领我等在如西敌伪据点建立一个营,我下到连队当连长。驻扎在交通要道的搬经、加力一线。名义上属田铁夫的伪三十四师管辖,实际上在共产党控制下独立行动,后日军整顿伪军排以上军官,说是发现可疑分子立即秘密处决,并拟解除施亚夫和我营武装。形势危急,1944年 1 月 5 日一个营起义,接着又策动泰兴和如西各一个伪军大队2000 以上官兵反正,三支部队合并成立了“苏中人民抗日自卫军通如纵队”。此成果被评为新四军当年五大战果之一。施亚夫很长寿,他很多年后在接受采访时说,自己本来就是中共秘密党员。这一点,我当时并不了解。在战争岁月,我多次出生入死,曾经遇到敌机扫射,左右战友均被枪弹击倒牺牲;也曾经有炮弹呼啸而至掉在两米开外,所幸没有爆炸。解放战争中,我是 20 军一师 177 团团部保卫股长,1946 年随二营营部人员进攻山东大汶口拒不投降的吴化文部,刚上去就腰部中弹,皮带被打断,人随即完全昏迷,中弹部位差几公分就要危及生命,所幸及时送医被抢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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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 年与妻子摄于温州露天照相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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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回上海在丽都舞厅睡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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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渡江战役中,我在 20军 59师 177团一营,任扬中突击营政治教导员。4 月 21 日,突击营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4 个营级干部中,3 个受伤倒下,最后就我一个率领战士们继续勇猛进攻抢占滩头,胜利完成任务,由此受到大会表扬。接着参加解放上海战役,5 月 12 日,在江南造船所上岸,进到外滩。此地距离我家非常近,步行大概只要半个小时,可惜没有时间回家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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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命令不进民宅。深夜 12 时许,部队在外滩边的一条小马路旁坐着休息,寒气袭人。几位连排干部对我说:“你是上海人,想想办法。”我带着通讯员来到永安街,看到一处灯光亮着。便敲门,有人开了门问:“大军,有什么事?”显得很紧张。我用上海话说:“这里是啥地方?”本地口音在此时很神奇,对方说:“是仓库。”语气比先前松弛了些,并领着我们去看,原来是 4 层楼,大多空着,堆着麻袋等。我问:“我们在这里休息‘来三’(行)伐?”“当然‘来三’。”对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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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集合,有战士说:“昨夜真好,又有铺又有盖,真暖和!”曾在慕尔鸣路福煦路北(今茂名北路)光夏中学(52 年后改名上海新群中学 ) 读过高二的我,对现在静安一带的地理情况有些熟悉,于是晚上就又带他们到丽都花园舞厅(今泰兴路市政协会议大楼),征得同意后在舞厅里宿营。许多战士第一次见到打蜡地板,放下背包打铺时都夸地板平整光滑,比床板强,但睡了半夜,一声哨子响,我们又奉令紧急出发了……那两天,军务繁忙,我没有回家。我家原来在云南南路余庆里 10 号,后在山阴路东照里 2 号独幢小洋房住过,离家 8 年,1949 年 6 月中旬,上海解放后的第二个月得以回家,在西门路辑五坊(自忠路 210 弄,今新天地太平湖)23 号与家人团聚。亲朋好友感慨这些年历经磨难,都为我凯旋而归感到庆幸和光荣。虽然我的容貌变化不小,但乡音未改。大家还是唤我“大钦”,说着上海话,乡情亲情四溢,此时真有点“华堂春暖福无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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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后,拍了不少军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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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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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20 军的,因为是上海人,熟悉本地交通,会讲上海话,又有地下党工作经历,故不久被调到多伦路的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任特情科副科长,专事反特防特,保卫上海。而战友们则奔赴朝鲜,保家卫国,再一次经历枪林弹雨。当初,美蒋特务中不少是上海人。在抓捕和审讯直至教化他们的时候,上海话确实还派上用场。有学习班学员改邪归正后还找到我,赠送写有“您是灯塔”字样的杯以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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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被授予少校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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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日久,我已经习惯自己张嘉的名字,但自从新中国成立,父亲一直要求我认祖归宗改回李姓,1961 年,我已经有了4个儿女,他们都姓李,我自己仍然姓张,很说不过去,于是决定改名。欣慰的是,首长通情达理,我的改名报告马上得到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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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什么新名字呢 ? 在平时,亲戚朋友们一直都叫我“大钦”,他们建议我改回本名,但叫“张嘉”长达 20多年,还娶妻生子,战友们和妻子一直叫我“张嘉”,正巧妻子还是嘉兴人,所以,我对“嘉”字有了感情,就决定把“嘉”保留在新的名字中, 又因为这么多年在部队,经历过战争血与火的洗礼, 所以特别珍惜和向往和平 , 于是新名字中就加上了“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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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队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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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原载《中国人物传记》2019年第9期
来源:大埔人在上海
发表于 2019-10-24 11:07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香港
点个赞呀,,,很帅气
发表于 2019-10-24 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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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赞!
发表于 2019-11-26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广东
确实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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