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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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梅州
罗移岳｜我的外婆
2022-11-29 21:59 梅州日报·家庭版   
罗移岳


重阳期间，我去看望外婆。外婆96岁高龄了，除了耳朵不灵外，身体各方面都很好，独自住在老人公寓，生活能自理，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头脑灵光，思维清晰。除了买菜要子女帮忙外，其他都是自己动手，总是说自己什么都还会干，不用请保姆，请保姆除了要花钱外，多一个人住也麻烦。

外婆住的是一个大套间，十多个人去也不会显得太挤。每次去到外婆房间，总是地板干净，床上整洁，生活用品虽多，但摆放合理有序。房间不是很通风，非常奇怪的是根本闻不到任何异味，这也许是外婆从来都非常爱清洁的缘故。有次舅母擦完桌子，外婆还是要自己亲自再擦一遍，在老人眼里，我们无论年纪再大，都还是毛手毛脚的小孩子。

见到外婆，她正在阳台上坐着小矮凳吃晚餐。阳台上光线较好，外婆舍不得房间里开灯，见到我来，才移到房间小饭桌上。晚餐吃的是肉丝煮粉条，外婆牙齿全没了，慢慢地吃着，我怕耽误外婆吃，粉条变冷了，便不说话，看着外婆吃。忽然发现，看着外婆吃饭竟然是非常享受的事情。吃完后，我说我来洗碗，外婆说不用，自己还戴着袖套，会开热水来洗，我说我也会开热水洗，她说自己都还会煮饭，更不用说洗碗了。无论怎样，外婆就是不肯让我洗，我想，外婆可能是以为我还是小孩，怕我洗不干净吧。

外婆的记忆力惊人，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对弟弟妹妹的家庭情况以及我外公的兄弟姐妹的情况都非常清楚，说起来如数家珍。外婆十个子女都还健在，每个人的生日都牢牢记得，孙辈、曾孙辈众多，名字、在哪工作、在哪读书都一清二楚。这是一个难解之谜，她没读过书，这么多后辈，是怎么记住的？而我倒是很多都记不得了。

我只是在两个月前胃痛了几天，外婆竟然知道，并关心地问我好了吗？我的眼泪差点流出来，赶紧说早好了，现在都可以吃番薯了，她笑着说那就好。她说她以前胃也不好，不敢吃番薯，后来遇到好心人教她，用猪大肠炖红曲和黄酒，胃就好了，现在三餐吃番薯也没问题。不经意间，外婆向我传授了治疗胃病的良方。

以前感觉外婆话不多，现在外婆很健谈，而且说起话来总是带着笑声。她说她以前七八十岁时身体不好，感冒等病痛不断，还清清楚楚记得82岁时住了4次医院，真是难受，而今90多岁了，身体反而好多了，又说活得太长也不好，麻烦子女。我说这儿是风水宝地，越住越好，外婆说是啊，隔壁一个老太太100岁了，还会下楼散步，晒太阳，不过她要保姆伺候。我说你不用保姆，比她强多了，她大笑。

我想，其实外婆现在一个人在这住，除了子女、亲戚、后辈时不时去看望外，没人干扰，自由自在，简单平淡，有人来笑声更多，这就是最好的风水。正如杨绛说的，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在外婆处，好像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不知不觉已是黄昏，只好依依惜别外婆，外婆还坚持送到门外挥手告别。我带去的蛋糕，也由于外婆说以前吃蛋糕肚子痛了住院，便一直不敢吃，她坚持要我带回。

这次来，没帮外婆干活，没孝敬外婆吃的，还得到外婆的治胃良方，心中在惭愧之余，觉得暖融融的。

编辑：廖智

审稿：曾秋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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