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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这许久，何不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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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爱我三分钟吗？我对米毅说这句话的时侯，米毅很惊讶。我诡笑的看着他。在他的眼眸里看到我自己。我开始晃动自己的眼睛不再专注，因为我知道我无法看懂，我看到的始终只是一个影子。我的影子。米毅的影子。 " @; @' w Y8 ]6 H
米毅是一个理发师，有高大的个子，戴着精致的眼镜，黑色的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发型。第一次看到他，我说你应该是一个博士。他曾经精心的帮我打理发型。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发型师，一定要你去做我的模特。但我始终认为。米毅不适合做一个理发师。 " V. y9 v+ S0 O# k) u2 J
( c: {* ], m7 Q. N3 K# l米毅的理发店离我工作的地方只有几分钟的路程。那个之于我，只是偶尔去洗洗头的地方。很多时侯，我总是眩惑，似乎自己天生就是为爱情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于是一路走来，我总想着试图去抓住一些什么，却总是没有抓住。 3 y3 |. R; Z0 G- l
! i& G6 d3 a0 C7 [5 y6 b他。应该有深邃而忧郁的眼神，沉默的面孔，总是一言不发。站在远处，抽一根烟，然后一直等待。我总能感觉他离我很近，却总是让我看不见他。我们都在寂寞的等待，也许会等到，也许永远不会。却从不会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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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侯环境的习惯之于人会像一个烙印，刻在你生活的缝缝隙隙。那些上夜班的日子，坐在轰隆的车间。我习惯办公桌上放好笔和纸。然后发呆和涂写一些零碎的文字。工作对于我似乎有些沉闷和一尘不变。作为一个管理，我一直认为自己很失败。直到以后的离开，才开始有些些许许的人在不经意中，说过佩服我。有些过去在记忆中是激不起涟漪的，只有那喧闹的轰隆隆的机器声音，却成为了我的习惯。一直到现在，我都只能在昏暗的夜里，耳朵戴上麦，放一首音乐，把歌声开到最大，才能写零碎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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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毅也许是那些日子里唯一算得上和爱情有关的记忆。因为我曾经希望他能爱我三分钟。我是一个随性的人，从来就不会为自己计划未来。也许用另一种说法就是不知上进。但我从不知悔改。我觉得那样踏实。适合我对感觉的追求。我一直追求的生活就是没有追求。我从不否认自己曾经乃至现在，都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最低层。挣一份微薄的工资只为了养活自己。却执着的不愿放弃对那份爱情的追求。等待那样一个离我的生活遥远，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男人。 * h, A% m: N/ J2 K8 m8 H+ O- O
; x B3 I! D9 A* B: Q那段日子里，我下班后大部分的时间是停留在网吧。或许很多人不相信，甚至现在的我自己也不相信，那些年日，我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守着一份直到现在也没有见过面的网恋。守着网络，守着一张没有轮廓的脸。轮陷于网络背后那个男人的霸道，敏感和忧郁的文字。争吵，泪水，原谅。于是有一天，我们在视频里见到彼此的样子。一段经过无数考验的网络，自认为坚真无比，却在看到屏幕背后的他而以光年的极速沦陷成了退缩。我看着他，有忧郁的眼神，有不屑于世,扬起半个嘴角的浅笑。但却不是我要找的他。绝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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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 ?. g; Z8 L/ k# ]6 H. h: }0 d我从网络的这一头悄悄离开，选择了去米毅的理发店。我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去，然后眼无焦距。目空一切。我说洗头。之后选择长久的沉默。米毅抬了抬眼镜，走过来。米毅给我的感觉总是很阳光。很年轻。阳光到无知。年轻到天真。我知道他比我大，可是那张青秀年轻的娃娃脸，总是让我感觉我比他成熟。假如不是他个字非常高。我会把他当成一个弟弟。一直到后来，当我知道他是成长于一个单亲家庭时，我开始不懂是原本就这样，还是他把忧伤隐藏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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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毅问我，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 x% ~ _: n* j+ s$ [( ~- l我沉默了很久，然后回答，今天我才看到原来我很虚伪。 7 @+ _1 C4 X9 H# a
然后我像他简单描述了那段网恋。视频里的那张脸。和自己的仓皇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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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X2 d- J- b# b" u5 r) n: i米毅却说出了与他的外貌看起来不相符的话来劝慰我。我承认，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很优秀。可是却不是我要寻找的男人。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我要寻找的人应该和我是同类。千年的寂寞和等待，只为了刹那的美丽。然后用一生去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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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D( Y7 Q. \3 B' w" ^生活总是在我们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我逃离网络。我每天上班下班，然后在夜里轰隆隆的车间里发呆，写零碎的文字；我和另一个与自己同位置的管理，比生产，比管理，比所有能比的东西。下班时间我沉默的在宿舍里一言不发。有时侯别人问起我的男朋友，我会哈哈大笑反问他，你问哪一个，太多了。我在他们的眼中。沉默。活泼。叛逆。玩世不恭。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我的坚强。脆弱。和忧伤。从来都没有。于是我义无反顾的让自己独来独往。那些在工厂里的几百个日子，你不要说我清高。我真的从来都不想去正眼看他们一眼。我曾经甚至试图想去勾引那个厂长。那个中年已经成家却有着高大修长身影和天真的孩子一样表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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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学校把我送往工厂实习的第一个上上上司。那些成天对着我们这班同学总是板着脸训诉的管理人员。只有他，一个工厂的高层管理对我们每一个人总是轻声轻语。我曾经冒着丢掉饭碗的危险，去故意和他作对。也许你不能想像，一个工厂的底层员工和一个工厂的高层管理.我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对于他的工作安排不屑一顾，而他竟轻意的放了我，从不为难。不久后他却先我一步离开了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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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应聘到这家工厂，也做上管理的时侯，他却又像命运故意安排一样又是我的上司。只是这次他的官做的比上次还大，从二把手做到一把手。而我可以经常坐在会议室听他主持会议。于是我像个孩子崇拜父亲一样崇拜他。却又在工作上故意和他耍脾气。他曾经教我对下属要像兄弟姐妹；他曾经像我诉说他对哪些管理有着欣赏，准备提拔。这些都是我与他之间共同的秘密。我总是在众人面前故意反驳他的命令，那些把上司当上帝看的同事总是说我是他们的偶像，可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我把他当朋友，当兄长，当父亲。我崇拜他，迷恋他。然后记着他说的话，他喜欢我，他会永远记住我，但他永远都只会把我当成小妹妹。我赌气，我在工作中为所欲为，却让他认为我更像一个管理了。 : L) G5 k3 T/ j
$ v" n# s- p1 {: g我逃离了网络，工作一帆风顺。米毅那里有一台老虎机，我第一次去玩赢了一些钱，于是取而代之的是上隐。米毅因着我的上隐上了隐。就像有人可以为了另一个人迷上一种牌子的烟。和酒。我为了那个像朋友，像兄长，像父亲一样的中年男人，选择了迷恋空虚和不切实际。而米毅为了我。选择。迷恋我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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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 p/ l" L' \$ a: f于是我们两个常常一起合作。我押苹果他押橘子。他押西瓜我押铃铛。他没硬币了，我把我的塞给他，他赢了同样塞到我的手中。我们开始一起去上网。一起参加他朋友的生日聚会。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一刻给过我安全的感觉。有些人，你只要看他一眼，就能断定，他只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 U, K* O! A1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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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毅问我，你希望我们在一起多久，三个月？两个月？我选择长久的沉默。我开始不再迷恋老虎机，每天欣喜着能下班后去他那里看看，然后由他送我回宿舍。李***是和米毅一起工作的理发师，长得非常像许志安。只是个子比较矮。他说，米毅是一个不可靠的人。我不相信。我一直认为喜欢一个人应该凭自己的感觉，而不是去听信其它人的流言。那样的喜欢才能真絷而长久。我相信米毅有一颗童真的心。 - H4 m6 j/ m i. V-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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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女人，不管她看似如何玩世不恭，如何游戏人间，当她喜欢上一个人的时侯，她都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而我想到了长久。和米毅。所以后来，我问米毅“你可以爱我三分钟吗？” 米毅笑了，笑得有点酸苦。他说，你的愿望如此小吗？还是你不屑别人给你长久。我笑笑没有回答。真爱是不可能连一个答案都经受不起的。我一直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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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的几天之后，在又一次的我下班后欣喜去那个理发店时。李***告诉我，米毅走了。我像一个孩子突然被人莫名其妙的甩了一个耳光,呆愣在那里.米毅,这个曾经让我想到长久的男人.走了.没有任何告别的话----对于我.我记得我的眼眶是红过的,眼泪被我忍住了没有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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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独来独往.我回答那些无聊的问题仍然是.我有很多很多男朋友,数也数不清了,然后旁惹无人的哈哈大笑.仍然没有人看到我的孤独.忧伤. 那些下属的脸上是妥协的敬畏.同事的脸上是习惯的冷漠.上司的脸上是日久的不可一世.统统没有友谊.从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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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 E" [/ |. G4 e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地方.那里却成为我记忆中再也无法消逝的记忆.它唯一让我学会的最深感觉----让自己去习惯孤独.米毅在后来的上网时碰到过,我们视频.他把黑色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而我是长久的不习惯.然后沉默无语.米毅说"你变了".我面无表情.回过一句"人都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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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爱我三分钟吗?"深夜里独自一人蜷缩在床角的时侯,我总是会想起这句话.米毅他从来都不知道,我的记忆里有过这样一句话"人的一生等于三分钟,一分钟工作,一分钟休息,半分钟爱情,还有半分钟是叹息" ! [ C2 o; K6 h' a+ _ b- h
^5 }. B" S& \* n" [& x" Q) h生活又开始了一成不变,而我开始了等待,为等待而等待.等待一个也在等待我的人,他有忧郁的眼神,一言不发,拿一根烟,站在我的不远处,我们也许可以相见,也许永不会有见面的时侯.如果我可以等到,我会问他"你可以爱我三分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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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8 13: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