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方言诗的故事

老知青

' d% D: U4 ]3 i5 p8 J      有颟顸居士者，常以某名师的高徒自居，傲视同侪。后应聘到博白教书。某日，学生家长过生日，请他赴宴。酒过数巡，居士醉意渐露，旧态复萌，胡吹其师如何天下扬名，自己如何得老师衣钵，精通诗词训诂。一时口沫横飞，目无余子。

　　同桌有个画家名七彩的说：“老师大才，下愚早有耳闻，今又知老师精通训诂，更是佩服。下愚有一句诗，许久解不来，请老师解惑。”居士想，小小博白，有何高人，我怕谁来，于是放言道：“你说吧。”七彩说：“我读不来，还是写吧。”于是在餐纸上写下“六龍龖龘乱成团”，居士傻眼了，龖龘二字没见过，幸好酒醉脸红，遮去窘态。半晌，居士说：“此二字太僻，须翻字典。”同座的广寒宫替居士解围说：“字是有些偏，幸好我还粗知一些，龖 ，客家话应该读龙的近似音吧。就是种番薯一行一行的垅音。動詞，普通話的意思是鑽(洞) ，龘，音沓，龙行的样子，象蛇一样的游走。这句话大概是说六条龙钻洞像蛇一样扭来扭去，乱成一团。”同桌的八贵堂赞道：“想不到广寒宫深藏不露，今听高论，以后对你当刮目以待了。”他侧身向居士说：“我也想请教一句。”他在餐纸上写下“隹雔雥集高梢”递给居士，居士又傻眼了，前面三字读不来呢。半晌，他把纸条递给广寒宫，怯怯地说：“还是请您老解吧。”广寒宫说：“ 隹，音锥，短尾巴的鸟。 雔，音酬，一只鸟叫隹两只鸟叫雔，雥，音杂，是群鸟，可引申为群和集，这句就是群鸟集高梢的意思。”

　　七彩又说：“老师，我们客家有首方言诗，您精通训诂 ，请帮我们读一下解一下吧。”于是又在餐纸上写下一首诗：

/ f) ?+ S, Z& o( ?0 T) S　　居士一看，除了第三行和第十行认得，其他的都干睁眼了。居士酒意全醒，傲气全消，谦恭地说：“小生才疏学浅，对方言一窍不通，有请各位高明教导。”八贵堂说：“客家方音各异，我对那几个合体字的读音是：

一春（戆磅Ong4 Bong4）百花开，
! m; C$ Q  F  ?  M二鸟（叽饺Gi:2 Gau2 ）林外飞，
三人从众言公道，
四客（几呱Ki:1 Kua1）酒醉归，
五行车马（嘀嗒did1 d^g1）走（u2），
( }. B$ j6 |1 G六花（哔勃pid3 pog3）满园开，
- u) n( w+ I+ \# [; W七雷（敬贡Ging4 Gung4）连天响，
( I7 Q0 D2 P+ P& H2 T( l  d八雨（闭报bi:4 Bou4）随时来,d)
九扇门楣（咦扼id1 ^g1）开，
; p% {; u$ Y+ G十行（斥绰Cid3 Cod3）问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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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z6 I/ o' N3 E. o, V广寒宫说：“我那儿的读法又有些不同：

一春 春春（lún） 春春春(dūn) 百花开，
二鸟鸟鸟(jì)鸟鸟鸟(jià) 林外飞，
三人从众言公道，
- O/ H" G) [- x0 o; d. ^; P四客 客客客客(jì)客客客(guò) 酒醉归，
五行车马 騳(dì)骉(diè)走，
' O* s" Q: D: m3 w' d% J7 w六花花花（bì）花花花花花(bò)满园开，
, G. ~! ^6 `- }6 v% f# F) u七雷雷雷(jìn)靐(gòng)连天响，
1 L2 s0 e, u9 E八雨雨雨（pì）雨雨雨(piè) 随时来，
' d& E' i: s. s" Q# B2 q5 V% M九扇门楣門門(ì)門門門(à)开，
; B$ q: K% P8 Q8 G9 w十行彳(cì)亍(cuò)问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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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说：“我的读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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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盎磅）百花开，
二鸟（叽饺）林外飞，
3 {' H: Y! a% v8 x; }, C) b4 {三人从众言公道，
, N$ f+ o0 ?7 F9 x* w9 ^四客（几呱）酒醉归，
9 J7 E+ L& W3 m+ b- s/ i, r( m五行车马（嘀嗒）走，
六花（哔勃）满园开，
! |: N/ T  t4 J! `' x七雷（敬贡）连天响，
) ]& t. N. c# k; \) i* M) h八雨（闭报）随时来，
九扇门楣（咦扼）开，
4 b' L# t: ~/ a$ R十行（斥绰）问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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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说：“让我用客家话读全首诗吧。

- ]1 j$ z+ j* k% v: h9 D/ w" j1 i+ R一春(春春)(春春春)百花開，
（id4 cun2ngi2 cun4 bag4 fa2 koi25x）
二鳥(鳥鳥)(鳥鳥鳥)林外飛，
（gi1 diau2 ji3 jia3 lim3 ngoi1 bi26）
三人(人人)(人人人)言公道，
7 ]) M5 `5 Q% M% H（sam2 ngin3 qiung3 zung1 ngien3 gung2
8 G0 V; ?3 k( k0 Y& C. u' @四客(客客)(客客客)酒醉歸，
（dxi1 hag4 gi3 ga3 jiu4 zui1 gui2Z5j)
五行車馬(馬馬)(馬馬馬)走，
# R1 O& [- ~- M) p. V（bng4 hang3 ca2 ma2 did1 dag1 zeu4)
六花(花花)(花花花)滿園開，
# j& @! f) B9 t. x' n! Q- Y4 l（7hliug4 fa2 bi1 bo1 man2 ien3 koi2）
. a/ L" G5 H: L( F% _0 D. }: w七雷(雷雷)(雷雷雷)連天響，
（qid4 lui3 kin1 kuang1 lien3 tien2 hiong4）
八雨(雨雨)(雨雨雨)隨時來)，
（bad4 i4 xi1 so1 sui3 s3 loi3）
九扇門楣門開，
7 d6 Q# {; Z1 f0 p9 y（giu4 san1 mun3 mi3 ngid1 ngad1 koi2）
2 D, l. \( r8 A& s/ I1 K' Z+ s十行ㄔ亍問秀才。
（ hang3 qid4 cog4 mun1 xiu1 coi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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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0 k0 J# A3 S* c: S  R( e　　居士问：“能不能给我解一解？”七彩笑道：“我给你解前两句吧，余下的留给您去训诂啦。第一句是接連一春二春三春都是百花齊放，第二句是有二隻小鳥在林外吱吱喳喳的飛來飛去。”居士站起来，向大家作了个罗圈揖，道：“小生一向狂妄，不识天外有天。今天的识各位高贤，方知我本井里之蛙，却冒充鲲鹏展翅。望各位原谅小生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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