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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这许久，何不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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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o% K! M( W/ s) k) L 夜宿土楼( f4 C' }4 p) L" H7 I" v
文/罗松生6 S5 G$ k+ {( z6 W0 c# r& l4 z1 G
在那墨绿苍翠连绵起伏的闽西群山中，镶嵌着一座座巨型飞碟状建筑物,那便是客家人聚居的土楼。过去交通不发达，要到那里只能靠步行，因此，一般人很少了解到里面真实的情况。由于它那独特的构造及圆形状貌,曾经一度迷惑过美国的探测卫星,误把这一古老的民居当成核反应堆,真相大白后，那情报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一个笑话。& u) \/ o$ ]# P4 F- z4 ]4 k
经历了百年风雨的土楼为何依然安然无恙？世世代代生息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们怎样和谐共处？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谜。那一年，我到闽西，有幸在土楼借宿了一晚，当时所闻所见，真是非夷所思，若不是亲身经历，恐怕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尤其是那位萍水相逢的土楼姑娘，她真纯、羞涩的感情直露，在我的记忆中烙下深深痕印。如今在红尘滚滚中挣扎的我，回想起那山,那楼，那人… …真是仿若隔世。
: r2 P; X* a+ X o3 ] 山中的黄昏，似乎来得特别早，我在石级路上走来的时候，太阳还是老高老高，等进到村里时，落日已沉入到了山外。这是一块从山坡上辟出的地方，一共才有两座土楼，一座是圆楼，一座是方楼。早听说这里的人非常好客，即使陌生人来到这里，他们都一样当作亲友招待，照样会腾出自己的房间，摆上家里最好的酒菜，让来人吃好住好，而且绝不收一分钱。我就是听了这种传言才敢来的，因为在这个地方我连一个人也不认识。: g1 h; m3 v/ ? {
看看天色将晚。再往前走，不知离人家还有多远，返回是不可能的。只好入到土楼去碰运气了。一走进土楼，就看到一个五十开外的男子，正在用斧子劈柴，我就走前去问道：“大叔，这里离凹背村还有多远”？他拿我上下打量后说道：“哎呀，从这里去还要翻两座山，过三道排，起码还得2个钟头。”“大叔，你给我指下路吧，我走快一点能不能赶到？”“后生哥，不行呀，天都黑了，你就在我家住一晚，等明天再走吧。”我是专为了解土楼风情、客家习俗才来的。因此，我连忙道谢并进了他家。他点上一盏煤油灯，放到一张擦洗得干干净净的八仙桌上，然后给我端来一碗扒子叶茶，“出门人不要客气，你先坐一会，她们出去干农活也要回来了，我烧火做饭”，说完便忙他的事去了。
+ Y' a$ l; _+ F9 R2 x- ^- ] 一个人坐着无聊，我就行出去观察起这座楼来，这楼高四层，好象一节巨大的圆筒，更象是一座城堡，从那陈旧的土墙看来，少说也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房子一间连着一间围成一个圈，黑瓦盖顶，为了减轻承受压力，里面大多是木质结构，一条长廊在楼内可任意通行，人一走过会发出“咚咚”的脚步声。我不觉来到楼上，抬头看是圆圆的宝蓝色天顶，刚出来的黄昏星就踩在瓦楞边，往下瞧也是圆圆的空阔天井，一溜旋形铺满着鹅卵石；中间有一口老井，有人正在用井桶打水，大人忙着抱柴做饭，谁家的孩子手握竹杆，把一群“嘎嘎”叫着的鸭子赶入圈内。这里不通电，家家点亮了小小灯火，土楼内顿时又热闹起来。
" F2 _; y$ K+ l 天黑时，主人的老婆与女儿各挑一担干柴回来了。见了我，好象是家里来了稀客一样分外热情，大嫂顾不得擦把汗先叫我吃饭，女儿很快就为我盛来满满一碗米饭，客气的说他们山里人没什么东西好吃，见笑了，还一个劲的把菜夹到我的碗里，虽没有大鱼大肉，但碗里尽是山菇与地道的绿色食品，大叔又给我倒了一碗酒，不由分说要跟我一起干完。我真是好久没吃过这样惬意的晚餐了。
8 D' |- r, i) w3 J1 ]+ q- h( u 夜晚，土楼人家没电视可看，也没有其它活动，一般都很早睡觉。大叔怕我走累了，明天还要赶路，就吩咐她女儿带我去房间睡觉。她女儿一只手拿盏煤油灯，一只手护着玻璃灯罩，我也就跟着亮光上楼了。到三楼她推开一间房门，我却站在外面，不一会她便叫道：“进来呀，你晚上就睡在这里”。我进入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她又说道：“房间不象个样，乱得很，见笑了，我现在来收拾一下”。我说：“不好再麻烦你了，我自己会来”。她说我不熟悉，这间客房好久没人来住过，要好好整理一下。我只好当她的帮手。不一会，眼前也渐渐明亮了，终于看清这房间是呈扇形的，外窄内宽，因为这土楼是圆形的。房内是张四柱老式床，三面围屏画着花鸟山水，挂麻纱蚊帐。这时，我才看清姑娘的面容，她扎短发，穿短袖衫，身材丰满，两颊微红，浑身漾溢着一种山里姑娘特有的健康美。我看她在席子底下垫上一层软软的稻草，铺好被子，然后又把桌边的东西收拾整齐。我看到床对面放着镜子、梳子等物，就用手去摸摸说：“这张桌好大呵”。她“卟哧”一声笑了起来，说这是墙，她们土楼的墙能放下一张八仙桌呢。哦，怪不得这土楼那么坚固，经历了百年风雨还魏然耸立着，原来它的土墙那么厚。& E: o' C- n9 ]. n4 d. {, L
姑娘问我从那里来，我说广东。我问她，你有没有到过深圳，她说没有，最远就到县城。我又问她有没有想过去那边打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她说怎么不想呢，可是她的父母不让她去打工，说女孩子外出打工会学坏，不如早点找婆家好。她才十九岁，她说她梦中也曾去过外面找工，那座城市很大，人很多，车很多，她原是跟楼里姐妹们一起去的，可走着走着，突然就认不到路了，大家都走散了，她就在路边一个人哭了起来，后来便哭醒了。她说楼里也有人去广东打工，春节返回时，个个都变得认不出来了，大家都说那边的钱好赚，看她们不仅身上穿得时髦，连头发都烫成波浪型，好不让人羡慕。
& s+ ~* l9 c1 \我们毕竟是一男一女，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整理床铺及物品时，难免胳臂会相碰，她不但没有介意，甚至越挨越紧，直到听得清她那急促的呼吸声。好在此时我还能用理智克制住悄悄高涨起来的情绪，不会忘了自己是一个借宿的过路人。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看来姑娘也不想很快就离去，我们就闲聊一阵又沉默一阵，一直到她的妈妈上楼时才离开。
/ F9 C2 {1 z: e" c7 ]) t1 s 此夜我睡得特别香，翌日醒来，太阳已照在窗户上，我连忙起床，可陈叔全家都出去下田干活了。遇到这么好的一家人，我就这样不辞而别，实在过意不去，便取出笔来写了一句话：感谢陈叔一家的盛情。并拿出20元一同压在桌子上然后离开。/ U) G- D; P& B6 @' [
今天，面对电脑我不停地敲出这些文字，那夜的情景依然如此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多年来，只要一想起那谜一样的土楼，一想起陈叔的憨厚，大嫂的热情，尤其是陈家姑娘的纯朴情深，我的心绪就难以平静。我知道今日客家土楼，被联合国例为世界遗产名录，成为当地的一个旅游文化品牌，得到人们极大关注，与以往的情景已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我相信，土楼人那种热情好客的传统，那种纯朴善良的品质，是永不变的。我衷心地希望陈叔一家的日子越过越舒心，也希望陈家姑娘已经找到好归宿，有机会能带上爱人和孩子一起到深圳来看看，从另一种方式，补回做姑娘时没有得到满足的打工梦想。" r% Z. m% q3 U/ P" c1 W
7 w- r' \: Q4 m$ W/ g! p8 h+ t& b- j[ 本帖最后由 罗松生 于 2009-2-18 10:2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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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8 10:22
